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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漢卿,號毅庵,乳名雙喜、或呼六郎。生於辛醜芒種前三日,遼東海城人也。
奉系張雨亭長子。幼頑劣,不好讀書。
丁巳,年方舞象,入軍中。
彼時,尚不聞巫山雲雨事,嘗有內眷羞阻於後庭。君無畏,遂依偎牡丹亭畔,芍藥欄邊。是為破題初試,君無邊風月,蓋由是時始。暮年尚不能忘,常說與訪者。
是歲,大婚。尊父命娶於氏。
于鳳至,字翔舟,巨賈于文斗之女也。
雨亭草莽之時,文斗照拂有加。于家有女初長成,雨亭誓約:及富貴,必娶此女以報。
鳳至福祿深厚,樂善好施,姿容古典,秀若蓮花。
君一睹芳容視為知音,複書云:秋波一轉消魂,無意覓佳人。芳幽蘭獨一枝,見面方知是真。
長君三歲,君終身以姊呼之視之。
鳳至善解人意,聞君聲色犬馬,夜不歸宿。日間溫良恭順,齊眉舉案,長夜到底意抑難平。
君嘗觀才子書,至王婆言捱光事,竊笑。自謂潘安之貌,鄧通之財,遑論其他。
暮年大言:吾傾心河間紀文達生吾之不敢,吾生之不淫,其他無可無不可之語。生平所禦者,良家女子十又一,救風塵者實無算。
一時驚駭群聽。
庚申,君入遼東講武堂,結拜郭松齡 。
辛酉,直奉首戰,君已弱冠。為協統,激戰霸縣,為奉軍僅勝之師。
咸於酒會燭影輕柔下,邂逅谷媛瑞玉。
姝年方豆蔻,與君相見恨晚。
越年冬,督辦遼東航務。因晤英商,再遇佳人。姝西語純正,周旋妥善。君之好感溢於言表,姝之愛慕更上層樓。
癸亥,直奉再戰,君為先鋒,破山海關九門口,直搗北平。
姝不顧生死,愛心如焚,竟至火線。
君大慟,如虎添翼。
雨亭聞之默許,君納之,遂居津門。
越年春,返奉天,置於外室。直至與君陌路,姝未登堂入帥府。
是役,直系覆滅。雨亭拜大元帥,代行國事,海內稱雄。
君為世子,以軍功擢京榆大將軍。倜儻風流,人稱少帥,又謂四公子。
志不在王侯,視先君基業為掣肘,唯欲神仙眷侶四海悠遊。性豪奢,散盡千金一笑,時人側目。
曾兩入京華,取舊宮珍寶無數。未幾心生愧意,遺遜帝十萬金。又傾囊健兒劉生遠赴英倫,開奧運風氣之先。
甲子君遠征。瑞玉隨行,曰:今生但隨君,天涯亦無悔。
君多憫之。
入冬,松齡倒戈。乃攜姝乘戰船赴葫蘆島。戰乏兵困,君乃失眠,左右奉煙土。
君遂成癮,姝自責不已。請西洋希斯調理,反復無果。複請東洋山田,乃用嗎啡,以毒攻毒。
經月,舊毒雖去,新毒更甚。左右於姝誤解愈深。
又隨君駐防豫東,照料軍中起居。君無以謝,得勝返京津,廣置美服田產。
日久,罅隙渐生。
旋至滬上,遇宋媛美玲,驚為天人。與美玲遊車河。言談皆西語,雖有北腔,美玲不棄,昵稱皮特。
當是時,蔣公尚在伶仃洋之黃埔將兵矣。
君非好學,又有大志。創遼東大學堂。嘗於營造系,初見林媛徽因。左右獻媚:斯名語出詩經·大雅·思齊,大姒嗣徽音,則百斯男。
君懵懂,頓生憐愛,欲延為館賓。林媛婉拒,攜夫出遼東。君念念不忘,經年不覺。
又於津門舞肆,傾心趙媛一荻。
彼年方開笈,與君兩情繾綣遂私奔。趙父不堪,除其籍,杜門不出。
媛旋至奉天,初藏嬌於北陵。及有孕,膝行於鳳至前乞接納,謂終生不享名分。鳳至不忍,視同姐妹。出資建金屋於帥府外,號為侍從小姐,或曰秘書。
君為所感,此後三人同行止,其樂融融。
戊辰四月十七日,雨亭專列遇襲,暴死皇姑屯,時烏雲壓城,秘不發喪。瑞玉忽至,東瀛諜報稱:張漢卿之如夫人由津返奉,張雨亭必死無疑。
遼師皆不快。
遼東沃野千里,久為強敵環伺。雨亭主政事,行間於齊楚之策。日俄垂涎尤甚,皆欲除之後快。事成,靜觀君之伐謀。
是日,三軍縞素。君沖冠一怒:東瀛欺吾甚,吾誓死易幟,即葬於青白旗下,吾亦甘心。
部曲皆曰:諾。
君初執事,氣盛不羈,視老臣為芒刺。
亞父楊宇霆、故吏常陰槐異動,使內眷與瑞玉換蘭譜。君惕息而窺之,瑞玉不察,我行我素。
歲末,楊假奉卮酒為壽,君險遭浪人暗算。
事畢,遂與瑞玉反目。乃離奉,不知所蹤。
旦日,君端坐老虎廳,三擲五銖錢,皆中。遂誅前朝肱骨楊常於府中。複書巨幥:
詎同西蜀偏安,總為幼常揮痛淚;
淒絕東州零雨,終憐管叔誤流言。
諸將皆懾服,莫敢枝梧。
方七日,遼東易幟,國逐一統。君為三軍副帥、拜遼東王。入朝不趨,贊拜不名,劍履上殿。
君好談兵,己巳七月初十,釁帝俄於中東路,大敗喪師。立盟伯力城下。
庚午中原大戰。君執遼東鐵騎,諸侯皆以平津軍政誘君,又備貨緇千萬。
君笑對左右:邦家多難,非息爭不足以圖存,但坐壁上觀,可獲漁利爾。
彼時,說客頻來往於帳。或曰:當今中原逐鹿。權在足下。足下右投則蔣勝,左投則閻馮勝。
君躊躇不語。
逾七月,發巧電:擁蔣入關。閻馮遂下野,君不費兵甲,屢獲鉅資,盡得晉冀察綏四省,並平津青島。
彼時,君聲望無兩。蔣公之下、萬人之上。嘗設天子旌旗,出入稱警蹕。部曲多入中樞。
君如沐春風,忽有海內大儒傳書:爾盡占天機,又當大任,當存敬慎心。凡執事不敬,未有不敗亡者。
言之者誰?胡適之也。
君不以為然,為善後事,疏於遼東軍政;精銳亦未回防,遼東三省皆空。
又流連京華風物,複吸阿芙蓉,須臾不得離。東瀛圖謀遼東已久,漸為可乘之機。三年,乃父基業盡失。
坊間譏笑:仔賣爺田。
辛未七月廿六,遂有九一八之變(陽曆),時距君入關,方一年矣。
是歲,君屢電遼東:開戰必敗,萬劫不復,亟宜力避衝突,以公理為周旋。任倭人尋釁,務須容忍,不可反抗……
是故,事變當日,北大營數萬將士因循君令,不戰而走,退守錦州 。
是夜,君倩一荻素腰,盤亙於京華中和戲院包廂,觀梅郎之宇宙峰。
有學者馬君武者不忿,戲題兩首遍傳海內:
趙四風流朱五狂,翩翩蝴蝶正當行。
溫柔鄉是英雄塚,哪管東師入瀋陽。
告急軍書夜半來,開場弦管又相催。
瀋陽已陷休回顧,更抱阿嬌舞幾回。
後世有好事者考:馬君所引今典,未必鑿鑿。君與當事者趙四朱五,均未置一詞,唯蝴蝶於申報啟事:時不在北平,所謂翩翩者,子虛烏有。
遂成一段公案。
自此,倭寇洶洶,遼東三千裏河山盡喪鐵蹄;千萬民眾忍辱竟至十四載。
後世視為國恥日。
壬申,滿洲國立。
君喪地遼東,旋失熱河,避師關內,面壁無言。海內共討,千夫所指。
胡適之又長歎:世無天理,國之重器,掌於豎子之手,焉能不亡?今日之事,複為何言?
君遂引咎下野,郵輪赴羅馬。間與伯爵夫人有染,艾達者,墨索裏尼之女也。
曾來京華,君為北平行營大都督。為博美人一笑,鉅資鐵鳥三,與之遨遊。
待與君別,艾達有詩雲:
君知妾有夫,贈妾雙明珠。感君纏綿意,系在紅羅褥。
並貽珠鏈,暗鐫芳名。君不忍顧,執手相看淚眼。
艾達乃呼:天地合,乃敢與君絕。
時過境遷,君嘗對訪者言:吾信天命,與之有染者,凡三人皆暴死。吾未幸之,方得脫丙子之難。
甲戍,倭寇侵華日亟,國府妥協再三。朝野止安內,共攘外之聲高漲。
丙子,蔣公蒞陝督師。
君時在西北剿總,與秦軍主將楊呼塵面諫,弗聽。呼塵竊聲:余等可行挾天子以令諸侯事?
君沉吟不語。
又五日,請願者結隊赴行在,蔣公強令截訪。
是日,霸上風雪彌漫,君躍馬於丘。
有鄉音悲鳴:國人勿自戮,齊心複遼東。又聞四面遼歌聲,左右皆泣,莫能仰視。
君不能自持,下淚數行曰:諸君且返,待余七日。
凡三日,乃與楊行兵諫。執蔣公於酈山,天下皆驚,曰君為叛。
是日為丙子己亥十二日,史稱長安之變。
旦日,胡適之痛曰:漢卿徒有其表,實為青瓜,為宵小所誤。又馳筆大公報稱其叛國。
鳳至亦從海外傳檄中樞:學良不良,妾心如焚。美玲不忍其憔悴,複書:有吾在,孰奈其何?
凡十四日,長安城內暗潮洶湧,兵戈待動。美玲遠來,諸公奔走,君應接不暇。
朝野譁然,謂其執迷不悟,自毀長城。又拜唔蔣公,讀其日記,知其隱情,遂有懸崖勒馬之意。
後世或曰:
君生於深宮之中,長於婦人之手。
未嘗知哀也,未嘗知憂也,未嘗知勞也,未嘗知懼也,未嘗知危也。
君逢大變,進退失據。困守長安一隅,徒以周公為謀主。周公曰:江山易與耳,今釋弗取,後必悔之。
呼塵又諫之:蓋聞天與弗取反受其咎,時至不行反受其殃。願足下孰慮之。
弗聽。
舉事前,君曾單機降扶施,與周公窯洞密謀。周公曰:關中阻山河四塞,地肥饒,可都以霸。君若登高一呼,三秦可傳檄而定也。
又挈其手,辟左右與君步於庭:吾黨但奉君執牛耳,以西北為本,聯通友邦,共圖天下。
其言之切,其意之誠,其景狀之遼闊。君竟一時無語凝噎,唯諾諾不已。至若明朝酒醒何處?君無邪,亦無思。
後歲憶此夜,君自嘲:吾為遼東莽夫,人言可戮天一孔乎?吾必戮一雙而後快。言辭間頗有得意處,聽者莞爾。
君亦欲聯俄於蔣公之先,成聯軍於後。故冒天下之大不諱,執意兵諫。
然友軍無期,軍械不至。唯聞友邦電告:勿刺倭寇,力主釋蔣。彼負約於須臾,君宏圖成泡影。
又聞真理報曰:君為附逆,狀若兆銘。
君沖冠又怒,欲自證清白。乃有負荊請罪,江寧護駕之思。
君性喜梨園,爛熟捉放曹,華容道故事。譚、余、馬、楊聲曳雲天,嘗擊節不已。乃視眼前為兒戲,祈望蔣公,互釋前嫌,解鈴繫鈴,或成君臣千古美談。
釋蔣前夜,君與呼塵言辭衝突,幾近決裂。
周公斡旋無果。
鐵鳥騰空之際,周楊尚不知。
呼塵不解:倉促起事於先,不辭而別於後。何謂三位一體?明公告我。
周公措手不言,唯目視長空,幾欲落淚。
君入江寧,待罪有司。恂有詔:幽禁十載。
呼塵為同謀,初得倖免。釋三秦兵權,走五洲諸國。
及歸,流離軟禁。乙丑蔣公敗走,遁海前數日,誅其三族於渝州,甚慘烈。
君尚無恙,蹤跡遍及山河表裏,多為風景異殊之所。
蒙美玲斡旋,又特許妻妾同侍。
兩姝有約,經月替換。鳳至由滬來寧,一荻則由寧去滬。或有時日,兩姝結伴於君。
戊寅冬徙黔,囚於修文陽明洞。同行者,鳳至也。
某日,過鳳凰嶺。君忽來雅致,笑對夫人賦詩:
卿名鳳至不一般,鳳至落到鳳凰山。
深山古刹多梵語,別有天地非人間。
此後三載,鳳至與君顛沛於山野。己卯,乃稱病去國。一荻複廝守左右。
辛巳秋,轉囚貴陽麒麟洞。
遠離阡陌紅塵,終日绕梁四郎探母:吾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。
壬午春囚於開陽劉育鄉。
甲申春移息烽陽郎壩,入冬複至天門洞小西湖。
丙戍春三月初八,蔣公父子與君晤於黔靈三嶺灣。言及重掌遼東,扶大廈之將傾事,君訥訥不語。
旋囚至歌樂山。露寒,徙臺灣。
丁亥移住新竹井上溫泉。君曾賦詩:
十載無多病,故人亦未疏。
餘生烽火後,惟一願讀書。
渡海後,君自度:天下事大定矣,君王自為之。願賜骸骨歸卒伍,蔣公不許。
又十年之期已到,伺機,送自鳴鐘於蔣公。
旦日,還禮至。乃一釣竿也。君無言,但坐斗室。又賦詩:
山居幽處境,舊雨引心寒。
輾轉眠不得,枕上淚難幹。
丁酉秋,移至高雄西子灣,往來寒暑又十年矣。曾謁延平郡王墓,有憑弔詩自況:
孽子孤臣一稚儒,填膺大義抗強胡。
豐功豈在尊明朔,確保臺灣入版圖。
君為複出,有反省書曰:彼時無知彼黨,欲救國反誤國;欲救民反害民;至於欺君戮友,盡毀部屬,莫此為甚!坐收其利者,反為彼黨耳。
越年,蔣公曾召之。相對,皆灑淚。
蔣公曰:丙子之變,於家國損傷尤甚,君可知乎?
君聞之,難堪低首,不能仰視。
歸來以詩明志:
不肖聽人喚,聰明空自負;
一覺黃樑夢,懺悟向誰書!
空負怨天願,罪孽罄難書。
聖明憐未棄,夕陽照征途。
諸般懺悔之語,情雖切切,蔣公不為所動。君複出無望,遂緘口不言舊事。埋首故紙,間有吟唱:
客舍臺灣已十霜,憂心日夜憶遼陽。
何日共渡桑田水,痛飲黃龍踐故鄉。
鳳至隔海驚聞,頗不屑。蓋因當日絕別,君曾托孤明志:此行赴美,毋須再返。甫登自由之地,徙尚在英倫之子女。曠世但有美利堅,可為張氏保存骨血人脈矣。
君複言:公在一日,吾為籠中鳥矣。但有寸息,絕不妥協。是故,鳳至以反省書為假手,奔走域外傳媒。蔣公美玲皆不悅。
辛醜秋,移居北投居所。漸與一荻皈依基督,不聞窗外事。
甲辰受洗,因循教義,亦循美玲所囑,作休妻書。
彼時越洋遠阻,君言辭懇切。鳳至已為六六之媼也,複書:諾。
半紙家書,曲終人散。
遂娶趙一荻,蓋姝委身於君已三十六載矣。是日,美玲與張群,大千諸公皆觀禮。
一荻亦心如止水。
日常起居,洗盡鉛華。荊釵布裙,素手羹湯。君著藍衣,納布履。終日詠聖經,觀明史。
隔海家國,紅潮漸湧。君之舊部曲多入樊籠,二弟冤獄,四弟身死。
君或不聞。
甲寅清明,蔣公崩殂。
君擬挽聯:
關懷之殷,情同骨肉;政見之爭,宛若仇讎。
丁卯冬,經國逝。李後主當國,待之漸寬。
至庚午始得自由。
間有呼塵後裔跨海來訪,君手書敬天愛人以贈,絕口不提故人。
是歲,鳳至夢中長逝。時年九十又三矣。
曾憶離婚書曰:權衡再三,漢卿自由無望,困為籠中,彼隨時弑之。一計不成,再生一計爾。為漢卿故,吾方與獨裁者畫押。今將棄世,試白天下。
又曰:生不能同寢,死願能同穴。聞者,無不動容。此去,天人永隔。
君亦下淚,手書:惟將終夜長開眼,報答平生未展眉。
庚午,君夫婦赴美。
君單騎至紐約,下榻舊愛蔣士雲寓中。
君已耄耋,婦亦古稀。不避嫌疑,日對一室,出雙入對於第五大道。
時美玲距君,近在咫尺,雞犬或相聞,老死未往來。
一荻含飴弄孫於三藩市,聞君返老還童,亦悻悻然。
君宴飲不輟,席間多為舊王孫也。
曾臧否民國人物:今生最鄙者馮煥章也。為王侯者,不以成敗論英雄。彼縱以妄言誑語一時功成,豈可欺人一世乎?浮屍海上之禍,蓋因帝俄縱火矣。
夫成大事者,必不欺人,何敢欺世?吾即為心口如一者。
北洋諸將,吳子玉徒有虛名,豎子不足與謀。吾所偃服者,唯徐次宸爾。蓋與餘氣味相投,猶好美姝矣。
其不嗜賭,亦不飲酒。每出戰,受命而來,全師而歸。
彼在新鄭敗,三軍四散,血流成河。帳中有新婦涕之,次宸不忍聞,臨危不去。頗有項王別姬氣概,較之收復外蒙之功如何?
又挈座旁貝夫人玉手,笑對左右:士雲者,名動舊京杭之名媛也。吾一生雲尤雨殢者兩小姐也,皆行四。一為北地趙一荻、一為江南蔣士雲。
舉座呵呵。
君曾贊曰:一荻可敬,士雲可愛。
複對人言:鳳至能持家,一荻甘患難。唯士雲不勝嬌羞,吾之心終屬紐約矣。
有好事者言:君或語帶雙關,蓋美玲亦在長島也。
君寄居日久,遐首雲天,無日不有懷鄉之感。家國一別六十載,王謝堂前黍離麥秀之思,不勝唏噓。
便有隔海尺素往還。
其時兩岸藩籬漸撤,往來日增。有司得報,即令遼東府大興土木,廣為拆遷,竟複帥府舊貌。
然君暗書曲通,李後主諤之,君亦難堪。世人皆知斯行也,非僅為故國之遊。
君嘗對來使言,後主非台獨,乃忠義之士,學者,基督徒也。吾若踏故土,當代其言。吾非後主,僅能代言爾。
彼岸聞之,似有不快,遂擱淺。海天遙隔,君亦再無返鄉之念。
其時,君方知天命垂垂老矣。遂不問中樞事,但頤養天年。
嘗笑對唐生專訪,故做驚人語:平生無憾事,唯一愛女人。
又慨歎:嗚呼,半生功業,辛酉至丙子,區區十五載矣。一為楚囚,竟至半世。
乙亥,僑居夏威夷,行前戲作:
自古英雄多好色,未必好色盡英雄。
我雖並非英雄漢,唯有好色似英雄。
某日,夫婦踽踽於岸。日已西墜,滿目滄海,一荻與君言:世謂蔣公氣量局促,囚君半生,吾但謝之。
君大詫:何故?
笑曰:若非虎入牢籠,妾焉得與君朝朝暮暮乎?
君頷首不語良久。
庚辰夏至後,一荻彌留。君步履維艱,但倚輪椅,執手不脫,呢喃舊稱,無限依戀。
一荻口不能言,亦不瞑目。拔氧氣,乃絕。觀者無不落淚。時,君已百歲。
辛巳八月廿八,期頤之年逝於檀香山,享年尚多一歲。坊間有聞:君身後,美玲未下淚,唯遣使置鮮花十字架至於靈前。
隔兩載,癸未。君之祭日後十日,宋亦逝於長島,年一百有六歲矣。
至此,風流人物,諸般凋零,世紀行過矣。
張漢卿一生向背,豈只為負鼓盲翁所傳?
君生也長,君事也短。君情也長,君義也短。
人無完人,金無足赤。青史有評,野史遑論。
後世或曰:
君平生大略,蓋三造統一也:曰遼東易幟,曰中原大戰,曰長安之變。
或謂:君為翩翩濁世之佳公子也。
或謂:君似淮陰候,與漢漢重,歸楚楚安。君臣一體自古所難。
假令漢卿不伐己功,不矜其能,則庶幾哉於漢闕,勳可以比兩岸諸公之徒,後世血食矣。
又:丙子之變,發端長安。余每於街衢獨行,尋常得見舊跡。今歲借南山,嘗於王曲君之故居前得句曰:
禦宿潏水傍絕龍,煙村曾是細柳營。
沖冠一怒張公子,蘆荻蕭蕭說漢卿。
今日逢君棄世十五載之祭,綴之於後,或為誄文。
原创不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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